冯骥才:写作成瘾
《俗世奇人(肆)》序与跋
写作成瘾
冯骥才
凡上瘾的事总放不下,总要一再拿起来。难道我写《俗世奇人》也会上瘾?为什么写完了——又写,再写,还写?
写作是心灵的事业,不能说成瘾,但我承认自己写《俗世奇人》已经成瘾,因为这文本太过另类。我写别的小说都不会这样。只要动笔一写《俗世奇人》,就会立即掉进清末民初的老天津。吃喝穿戴,言谈话语,举手投足,都是那时天津卫很各色的一套,而且所有这一切全都活龙鲜健、挤眉弄眼,叫我美美地陷入其中。有人会说,别人写作时不也是这样吗?不也是扎进自己想象中特定的时空里?
可《俗世奇人》还是有点不同。
它对我的诱惑不只是小说里的市井百态和奇人奇事,更是一种极酷烈的地域气质,一种不可抗拒的乡土精神,一种特异的审美。在这样的小说中,人物的个性固然重要,但他们共同的集体的性格更为要紧。故我这些人物,不论男女、长幼、贫富、尊卑、雅俗、好坏,就是猫儿狗儿,也全都带着此地生灵特有的禀性。比方,强梁、爽利、好胜、幽默、义气、讲理讲面,等等,这种小说的审美别处何有?
不单故事和人物这样,小说的语言也如此。我说过,我在这小说的语言中要的不是天津味儿,而是天津劲儿,也得强梁、爽利、逗哏、较劲、有滋有味才是。
我别的小说从不这么写人物,也从不用这种语言。只要一动笔写《俗世奇人》,这一套思路、劲头、感觉和语言便全来了。这样的写作难道不上瘾不过瘾?
随笔写来,且为序。
冯骥才,祖籍浙江宁波,1942年生于天津。青年时代师从北京画院画师恵孝同研习宋元绘画,并问道于吴玉如先生,学习古典文学。曾在天津书画社专事摹古。文革中饱受磨难,得以深谙社会人生。文革后登上文坛,为新时期文学重要作家。后重拾丹青,开创中西兼容、清新精雅、意境隽永的画风,海内外有“现代文人画”之称。
冯骥才兼为文化学者,二十世纪末以来投身文化遗产抢救,影响深远。现为中国文联副主席,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主席,民进中央副主席,全国政协常委,国务院参事;以及开明画院院长,天津大学冯骥才文学艺术研究院院长、博士生导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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